致那些于事无补的愤怒

  • 作者:刘哲
  • 来源:
  • 时间:2016-03-16

致那些于事无补的愤怒

 

 

         又一次看完大一暑假那篇坐在窗前写下的《大草原小狮子》,那是我迄今写过最长的随笔散文,主题是关于勇气。一边看一边想着,我写了最多的字来提醒自己需要勇气,那我到底,为什么这么需要勇敢、勇敢、再勇敢一点呢?

 

       而后看完了旧作,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夏天惴惴不安荒芜自卑的“烂泥道人”----又软又黏扶不上墙,连回答“你猜我会选同校还是异地”的勇气都没有,这种人就该追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就该眼睁睁看着女孩答应别人然后自己被从好友列表里删除再删除,在事后才知咬牙努力磨刀霍霍,做于事无补的愤怒。

 

       今天翻旧帐想问题的时候也同样坐在窗前,抬头是明灭不定的天色,低头是满抽屉的信封。信封整齐的码放在一起,没有一点褶皱,内里尘封着昔年的深情热爱,与信誓旦旦,还有彼时字迹清秀书写的温柔。那首郭静的《嫁妆》,那句“三十岁时即更如何”,那时候的少年情怀总是诗朝起对坐说相思,结果是后来的避而不见退缩欺骗,和如今不应一事不着一词。

 

       说起来,初中的时候我买了人生中第一台MP4,我带着它骄傲的走在上学和放学的路上,后来一个同学借走了我的MP4,等了很久没见还之后我去催他,他说在老师家被缴了,我直觉到他在骗我,但当时成绩下滑特别大,天天被父母和老师教训,实在没底气冲那个满脸胡渣流里流气的同学开口质疑或者挥舞拳头,就这样完全没有反抗的走了。现在想起都为自己感到羞愧,但是后来一直没有再见,所以我也不知道如果再回到当时,我敢不敢冲上去。就像今天重看的《龙族Ⅲ》,路明非开着一辆超跑奔驰在东京的雨夜,要去救那个叫作绘梨衣的女孩,她就要被抽干鲜血,呼唤了无数遍依然没人应答。路明非把油门踩到底,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但已经晚了,如果他能早点鼓起勇气的话,结局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我讨厌那个又软又黏扶不上墙的烂泥道人,讨厌那头被铁锁束缚到不了草原的小狮子,讨厌那个任人骗走MP4的废柴,讨厌那个深夜伏在宿舍被窝里听着《秋意浓》流泪的悲伤的傻逼,就像后来的路明非讨厌那个躲在漫水的酒窖里借酒浇愁的自己。虽然我知道那个懦弱的家伙一直藏在我的心里。

 

       再想想我曾经对一个人表白失败,然后我说我不喜欢她了,我拿这句话骗了自己整整一年,而后我终于醒悟,接二连三的努力终于让我成功的......又吃下两张好人卡。但就像我以前说的,这不是恨或者伤悲,只是勇敢,不后悔。那句经典到烂了的歌词“爱真的需要勇气”,说的很对啊,爱什么人就别拖太久,也别让自己后悔,人最痛苦的情绪是悔恨,因为当你后悔自己做错了事,你恨的其实不是别人而是自己。

 

       所以为什么不断强调勇敢呢?有一个原因是你真的不知道时间会把你原有的那些东西改变成什么样子。可能如今一闻其声便觉作呕的家伙,当初也是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唱生日歌的室友,是放个长假回来互赠特产与礼物的......“朋友”啊。但矛盾一点点累积,和谈一次次破灭,终于演变成怒吼摔凳拔刀相向几欲空投炸药包的怒火。还有如今不再联系,甚至连说说都不再评论的人,当初也是在开冷气的ktv里光着脚丫睡在你肩膀上,过马路的时候从拽你衣角到牵你右手,放暑假三番两次想约你出去玩的“亲故”啊。就如某位作家所说,来得太晚的勇气终究不是真正的勇气,更像是针对自己的,混合了悔恨的复仇,但来得晚的勇气,终究比永不到来的勇气要好得多。

 

       而我,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吧,自私,只看重少数人少数事,很少顾及社会、公共这样的大格局大主题,因为在意的东西太少,有时便格外谨慎小心,患得患失,就像前面说的,在事后才知咬牙努力磨刀霍霍,做于事无补的愤怒。可我既甩不脱自私的本性,也改不了患得患失的毛病,那么又怎能不提醒自己勇敢呢?

 

 

作者:刘哲                                                    学生编辑:刘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