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为什么我总看不清你的脸？

 

说个故事给你听吧。

“妈妈，为什么我总是看不清你的脸呀？你为什么总是离我那么远呀？我抱抱你可以吗？妈妈......我好......”

正在做梦的小孩叫二娃。两岁了，正是爱跑爱闹，又要长身体的时候。

为什么只有在床上闭上眼时才能遇见妈妈，这一直是二娃的疑惑。

二娃咂咂嘴巴，哼了几声。肉乎乎的小手挠了挠瘪瘪的肚子，两只小脚胡乱踢了踢侧边，踢到了爷爷的身体，哼了两声。

接着又加大嗓门哼了几声。倦意围裹着老人，可是二娃不依不饶的闹起来，老人疲惫的摸开床头的白织灯，柜上放着一罐奶粉：“遭了，奶粉不多了，另一罐还在楼上的箱子里。到底拿不拿来呐？”老人心想。

白天的疲惫让他夜晚无力折腾，二娃的喊声又催促起来，老人慌忙倒水，搅拌。尝一尝温度，把奶瓶递到二娃嘴边。

奶喝完了，二娃还在吮吸奶瓶，老人轻轻拔掉奶瓶，用宽厚的手掌拍了拍二娃的肚子，微弱呼声又响起了。

二娃的困意盖过饿意，也不再做声。

第一次见他二娃，算是在他的“家”了。

那天我去镇北边的杂货店修补坏了的鞋子，店主是个60多岁的老人。

店铺不大，有些杂乱，四面墙壁满是油污，是常年修理一些农机用品留下的。

他还会修补鞋子，拉锁、扣子等，售卖许多农用机器配件。

而那时，二娃就卡在他的学步车里，低着头注视车板面上的小玩具。不说话，也不闹腾。

我捕捉不到他的眼神。只觉得这是一个可爱安静的小胖墩，脸两颊的肉堆在小眼睛下面。

因为我弟弟的缘故，很喜欢小孩子，所以老人给我修理鞋子时，我见二娃“无人问津”就把他从学步车里的拔了出来，抱在怀里逗他。

令我惊奇的是，二娃比我同是9个月大的弟弟重了将近一半。

他很乖，不怕我，对我笑笑就抓着我胸前的玉佩玩耍。

老人对我和善笑了笑。

见他笑，就随意的和老人搭话：“小娃娃这个时候应该挺难带的，夜里总是爱哭闹，白天也少不了人时刻看护着”。

二娃的爷爷听了我的话，突然停下手中正修补的鞋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我不能读懂的神色。

说：“是呀！一夜醒无数次。哎！”

听到他的叹息我有些不解。为什么二娃醒了很多次他知道？

就问他是不是二娃哭声大会吵到他。

他无奈的笑了笑，说二娃就是他带着的。

原来二娃的妈妈生下二娃做完月子，就出门打工了，二娃爸爸也常年在外，半年回家一次。

他做活时，二娃就在一旁看着，不哭不闹，就是热了、冷了、饿了、需要换尿布了，才会哭几下。

我低头看了怀里的陌生小人儿，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而还在把玩那块毫无吸引力的玉佩。嘴角挂着天真的笑。

二娃的饮食起居都是爷爷照顾.。二娃饿了喝奶，渴了喝奶粉，哭了也喝奶粉，因为老人除了奶粉，变不出新的花样了。

那一瞬间，我觉得二娃挺轻的，他没有玩伴，没有零食，没有母乳，没有母亲，没有安全感， 他怎么可能比我弟弟重呢？

老人把琐碎的事情念叨完，轻叹了口气低下头，拿起另一只鞋子准备缝补。

“那么粗糙的手，会不会弄疼皮肉娇嫩的二娃？”我心想。

二娃还在玩耍玉佩，我的心堵住了，不敢追看他的神色，埋头转身缄默。

很想把二娃带回我家。

我的弟弟和他同样大，过的却是众星捧月般的生活，弟弟和我相差18岁，家人对他百般疼爱，父亲更是下令，家里必须有人时刻看护陪伴弟弟，不可让他独自玩耍，不能有任何闪失。

二娃比我弟弟重，因为他没有零食吃，没有玩具耍，没有脾气发。只能认真喝奶，乖巧睡觉。可我的弟弟恰恰相反。

二娃那么乖巧安静，是因为他不敢哭闹。爷爷没有时间理会他无聊的嘶吼，没人替他擦拭眼角的泪水。可是你知道吗？

除了老人每天陪伴他的的只有冰冷机器零件和满屋的杂货。安全感对于他来说，或许是每天夜晚老人疲惫的呼声、宽大的手掌，而不是妈妈的怀抱和安慰。

可是你知道吗？宝宝在小的时候，最需要的人就是父母，他最最需要的母爱，安全感，不是在成年后，而是小的时候，还不会爱，不懂情的时候。

一天午饭时，妈妈突然问我还记不记得二娃，那个和我弟弟一样大的，杂货店的小孩。

我点头。

她看到二娃了，最近不太胖了。裹着满是污渍和泥巴的衣服独自蹲上玩。还被邻居家的滋一群大小孩嘲弄。

二娃已经和弟弟一样可以玩耍奔跑了，可以吃香香的大米饭，和肥肥的肉了。可以拿着爷爷为他制作的小玩具到处奔跑了，甚至可以数一数1、2、3、4、5……

可是他现在，正着玩泥巴。

妈妈还说：”吃午饭时，老人从锅里拿出闷的有些发黄的青豆角，和一盘韭菜，就喊他来吃饭。老人太忙了，没有时间给二娃做一些有营养的菜，仿佛又说，二娃平时都是这么吃的……“

脑子里的洪流杂乱无声的席卷我的血液。

“为什么他奶奶不做好吃的给他吃呢！”我恼怒的声音好像在质问自己的妈妈。

她一愣。小心的开口说：“他奶奶很早就死了，他爸爸也是他爷爷一个人带大的。他父母常年在外打工，也不回家看二娃。”

看着桌上的排骨汤、蒸鸡蛋，和已经跳下饭桌在扔的满地玩具的弟弟。

我一时间思绪万千。难过二娃的孤独，却感恩自己父母的一路陪伴。

“弟弟太调皮，太讨厌，太幸福了！妈妈，谢谢你们，一直都在”。

一个沉默寡言的小孩，一个满手老茧的老人，一屋杂乱冰冷的货物，两盘冰凉素色的青菜，这大概是这枯美的画面吧。

明天的二娃，依旧在梦中相约他的妈妈了，依旧看不清她的脸。

故事说完了。

《圣经》书马太福音16章26节说：人若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生命，有什么益处呢？人还能拿什么换生命呢？

我想问，父母若赚得全世界，赔上自己的亲情，有什么益处呢？还有什么比亲人更可贵呢？人还能拿什么换来亲情呢？

对不起，好像故事没有那么有趣。

孩子是你的，工作特别忙，家事也是你的。你也很想念她们，可是你要赚钱。

"你站在说话不腰疼，你以为我不想家吗？"你反问我。

对不起，可能我不了解你的情况吧。可是宝宝很想你，他还小，还在成长, 他需要你。

老人也孤独，也老了。不如抽点时间，回家看看他们吧。

还记得那首歌吗？不如我改一下，你唱一下吧。

“找点空闲 找点时间

领着箱子 常回家看看

带上笑容 带上祝福

陪同爱人 常回家看看

妈妈准备了一些唠叨

爸爸张罗了一桌好饭

常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

帮孩子洗洗衣服洗洗脸

小孩子不图父母为他赚少钱

成长年龄很孤独想窝在父母身边

常回家看看 回家看看

哪怕给父母捶捶后背揉揉肩

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

一辈子总操心就奔个平平安安”

你的宝贝说：“常回家看看”

高婷婷手画插图

 

作者：高婷婷                                        编辑：黄燕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