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老去的年纪，至少要成全你自己

 

1

今天看到北岛《我和这个世界不熟》里的一句诗：“至少我要成全去我自己。”突然惊住了，像一根线愣着我的脖子，一时间思绪万千。

接着抬头看到了前座那个男孩，依旧是那个姿势解题。

大概是准备考研，每日清早7点到自修室，22点回。

四周虽无嘈杂声，但每个人笔尖都风起云动，生出大片可以驰骋考场的战士。

感动之余有些怅然，现在都为前程和梦想洒汗，几年后他们会在哪？做什么事？说什么话？有怎样的三观？

会被日渐繁杂琐事捆绑吗？还会记起此刻的自己么？

为什么这么问？因为记起来那个人。

我们村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曾经是全村小孩的榜样。

记忆里还刻着他读研时的模样：板寸头，全身轮廓像上帝亲自裁剪的，坚挺有力，干脆俊朗。

一双儒雅明亮的眼睛很明亮,曾把我读高中的表姐迷得一塌糊涂。

父母目不识丁，家境又穷又苦。小小的少年为了节省时间，自己在学校附近租了个四面漏风的小屋。

那景象：雨纷纷，草屋里积水深，点着蜡黄色的白织灯，悬梁持股，闻鸡起舞。

那股劲倒有几分曾国潘的模样，可他比曾国潘头脑更加灵活。

正长身体的年纪，每日仅有凉饭和发霉的咸菜充饥。

同村的小伙伴说自己饿得两眼昏花，根本看不清黑板上的字，辍学。

可他不。他在最容易思想动荡的年纪，坚持下来，一路披靡，满墙的奖状，羡煞满村的家长、小孩。

接着上了县里最好的高中，上了远方有名的一本，接着读研，甚至考博。

他最初想当化学家，就算不是化学家，做有关的工作也好，所以本科和读研都是化学类的。

最后啊，他没做化学家，没选择那个支持他走过漫长岁月的支点。

他忘了最初想要成为的人，在远离家乡的城市埋根发芽。成为一个安逸的小职员，工作和曾经的梦想学业毫不相干。

也许是被生活所迫吧，不久前我见到他，不满四十岁的年纪已经圆滚憔悴的认不出了，眼眶已里没了当年的灵气与神采。

我委婉表达了：你现在的模样，让我对未来有些惶恐了。

我旁敲侧击地问他：可还记得小时候想要成为的人，想要做的事？愿不愿把梦想和爱好再捞出来，晒一晒，重新拾掇，毕竟还未老去。

他似乎忘了那个不可一世、意气风发，考神一样的少年是他了，颇有些“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陈词滥调，推掉我的问题。

在我的心里，也许他可以过得好点。

最起码在最初想要走的路上再走一段。

 

2

这不是我们食不寐、夜不寝的奋战前路，最后过活的样子啊。

在还能拼搏的年纪，不能忘记成全自己。

他的模样，也许是我们叔伯，父母，甚至是自己现在的模样。

曾经为了一丝幻想和执念，完成学业。

后来背上行囊，拉着一箱子的期望来到梦开始的地方。

终于自己赚钱给父母买了第一份礼物。

慢慢在蜘蛛网般的前途里，忘了最初那条可以成全自己的路。

忘记了为何而来，为何读书，为何劳碌，忘了第一次有意识时，决定要做事，忘了不敢触摸的梦想。

继而过着遥遥无期转瞬即逝的生活，最后沉没在无人察觉的土堆里。

曾经自己的梦想和爱好，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变越小，越变越少。

最后变成了堵车路上的喇叭，只能哀怨的鸣叫；变成了月底不争气的钱包，日渐消瘦；总之都不若初见了。

 

3

记得吗？曾经为了兴趣、爱好、大学、未来、梦想我们可是拼了命的努力过啊，现在呢？在做什么？

有的人怕穷励志要赚许多钱，有的人爱知识拼命读书，有的人爱新鲜做不同的事，而有的人不辞劳苦，不图果报，一生都为一件事执着。

无法断定孰好孰坏，过程如何煎熬，结果是否满意，那不重要。因为他们想的在有生之年成全了自己。

就像宫崎骏的电影《起风了》，讲述一个日本零式战斗机的开发者堀越二郎的故事。他出生在闭塞的乡下，从小就迷恋游弋长空的飞机，在梦中与意大利飞机设计师卡普罗尼成为朋友，享受飞行带来的乐趣。

那个动荡的年代，战争、饥饿、疾病、天灾，死神的阴影笼罩全球，却无法遮挡少年心头闪现的梦想和希望的光芒，他立定目标要设计出飞机，过程中，艰难险阻，屡屡失败，从放弃过。

连吃鱼时都会对着鱼刺思考：如何利用更优美的线条造出更精准的机翼。

甚至遭遇了心爱的姑娘菜穗子患癌死去，也没动摇，终于设计出当时世界领先水平飞机。

他也许不会被永久铭记，但在有生之年，他完成了自己最想做的事。

弹丸之地的岛国之所以嚣张跋扈，快速发展，并不仅仅依靠后盾，而是那个小小的国家里，暗藏着许多有才、不屈不挠，愿意给年少时梦想一个交代的人。

像莫言，听说最初他写作是为了成全自己能每天都吃上肥肉馅的饺子。

坚持用一生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成为想成为的人。没什么身外之物来束缚追求，就算大奖没有给他，不过是世界欠他一个外在的殊荣。

 

4

给最初的愿望一个交代，而不是去追遥不可及的梦。

电影《欢乐好声音》虽然他们开始参加歌唱比赛是为了赢得10万美元巨额奖金，或者圆了自己的明星梦。

但是当真相揭发，发现奖金泡汤，剧场坍塌，没有观众时，他们灰心过后很快记起了心底最渴望的部分：成全埋藏的自己，无论剧场如何荒废，观众多么稀疏，也要尽情的把准备已久的梦想撒开。

在影院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终于明白：不成名，不成功，没有鲜花和掌声，但在没有老去的年纪成全自己，依旧快乐。

就像我坚持码字，仅是在这个多媒体爆发的时代里、压迫穷困的环境里，成全下小小的自己。

论点其实很小很简单：时间未曾到最后一秒，别呆在安逸的思维里，在还没老去的年纪，在能够养活自己，照顾好家人的情况下，别忘了最初的目标和想要成为的人。

这不但会给你带来释放生活压力的圈子，也给你更广的人脉和机会，给你的人生多一种可能，给你内心添加一份快乐，最重要的是给你的终点一个无悔。

问一遍自己：我曾经想要做成功的事是什么？

想成为怎样的人？

还坚守最初喜好吗？

为此努力过吗？

现在快乐吗？

如果真的放弃，不会后悔吗？

在还未老去，还能拼搏的年纪，真的要放弃成全自己吗？

有很多人都害怕坚持自己想做的事，或是坚持成全自己，最后结果不尽人意怎么办？

知乎上看过一句特别好的回答：“结果可怕总比没有结果要好。”

成全自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一定要做成功。

成全自己是在没有老去的年纪，给梦想一个交代，给年少一个句号，而不是为了目的去不折手段。

 成全自己是执着，也是梦想，是你在这个世界真实过活的见证。

 

 

作者：高婷婷                                                      编辑：黄燕腾